小野：上了咖啡的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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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和朋友讨论，怎么才算咖啡上瘾。烟瘾是很好判别的，他说，烟瘾上来了抽不到，“就像心里有一百只小耗子在来回跑”。但咖啡的瘾，好像没那么明显。一直拿烟瘾甚至毒瘾(这是从电视上看的)的标准来判断自己有没有上瘾，所以很多年里，都自信满满地对朋友说，没有上瘾，想喝而喝不到的时候，也能泰然自处。

直到有一年，坐了一程长达50个小时的火车，行前忘了带咖啡，火车沿途也得不到补给。在车上一直没精打采的，却也没想到是喝不到咖啡的关系。直到下了火车，闻到车站小咖啡馆里飘出来的香气，忽然不顾一切拖着行李奔了进去。一口下肚，方觉神魂归位，算是到了家。

也不知是心理暗示，或是什么，自从我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不开咖啡之后，像是要回报我一样，咖啡于我的功能，突然强劲了很多。之前不过是令我心神愉悦，兼提神醒脑而已，慢慢演化成有包治百病(当然是小病)的效果。觉得自己快要感冒了，就赶紧多喝两杯咖啡，多半就扛过去了;一不留神已成大感冒，也要赶紧喝两杯咖啡，喝完很快就浑身出汗，有了已经痊愈的错觉。咖啡还能治头疼，对我非常灵验。后来买到一种药，看处方发现药剂成分是以咖啡因为主，才老大不情愿地承认咖啡的确有药用功能。但至今还是一厢情愿地相信，是因为我爱咖啡，所以它才额外回报我。

咖啡人性化的证明，我还有一个。一般人都留心睡前不要喝咖啡，免得耽误睡眠。而我如果睡前喝了一杯咖啡，就能睡得更香甜，有时失眠，心烦意乱，喝一杯咖啡也有安神的效果。跟旁人讲，都以为我是搞笑，弄得我一边有着优越感一边却感觉孤独。来到北京以后，竟然意外碰到一个和我一样，也能靠咖啡安眠的朋友，开心之余，却又因“原来不只我才是被选中之人”而有小小惆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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